【摄影/王昭荣】
1 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的鹤呵,万里霞光总是最先栖落在你的身上,从青藏高原到乌蒙僻壤,再遥远的路途,因了你的飞翔而闪耀着明亮的光芒。
你从一座村庄飞到另一座村庄,矫健刚毅的翅膀不知越过了几多山梁,声闻于野的鹤鸣成为了天空中永远的歌唱,在蔚蓝的苍穹书写着凌空奋飞的诗行。
欢乐和苦痛散发着两种不同色彩的芬芳,沿着季节轮回的指向,在远征或者是流浪的旅程中,灿然开放。
用心语为你痊愈创伤,用祝福为你填充行囊,这是我一生一世也不会枯萎的向往。
2 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的鹤呵,暮色已苍茫,你是否知晓黎明在何方,晨雾中会不会升起太阳?
黑暗是夜的衣裳,夜被一层层裹得浓厚了,也裹不强比夜色更为辽阔博大的胸膛。
胸膛中有一团不息的信念在滋长,你飞起来必定揣带着激情,揣带着坚强,揣带着迸射生命绚烂的如火如荼的热望。
越过广袤的大地,迎着雨雪风霜,把暗夜甩在背后,让刚毅伴随身旁,你一如既往的飞翔,朝着年年岁岁不变的方向——
每每面对你,我宁静的爱便会无声无息地流淌,朝向你的还有关切如初的目光。
3 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的鹤呵,大山包分明就是你为之梦萦魂牵的家乡。
野花在秋日深处的坡上任意挥洒嫣然开放,一望无际的草场把牛羊滋养得膘肥体壮,荞麦交错的色块铺满了山冈,笛声悠扬的牧歌溢出了心房,柴门吱嘎作响,日子意味深长,一块碧玉般温润的水呀,就撂在这坦坦荡荡温厚朴实的土地上。
湖面宁静安祥,不时有禽鸟打破这沉郁的绿水泱泱,扑腾腾飞向远方。瘦硬的风萌生于
一壁千仞的鸡公山上,在薄暮与黎明的两头增添了抹不去的寒霜;但是,只要我们听到鹤的鸣唱,有风的夜里也会挥别淡淡的忧伤。
4 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的鹤呵,当雪花纷纷扬扬铺展在无遮无拦的旷野上,有谁知道寒冷已让你的身躯冰凉?
找不到方向的日子,是一种迷茫,飘泊的鹤静静伫立在雪原上,伫立在静止的湖水旁,若一群孩子在寻找梦中的家乡,那儿有丰沛的水草也有野花的芳香。
无依无靠的沼泽衰草枯黄,肆虐的山风毫无顾忌地来来往往,所有的鹤没有舞姿翩跹也失却了鸣声悠扬,但我却看到你用昂扬的姿态有神的眼光,在证明还潜藏着没有折断的翅膀。
在自己的心上远航,终有一天,久违的阳光就会复苏我们冬眠的希望,照亮我们生命的流向!
5 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的鹤呵,你的翅膀驮着道路在长风里闪光,关于你的传说,比亘古的岁月还要悠长……
在大陆上最边远的南疆,在离太阳最接近的地方,你找寻到了足以温暖一生的原乡,足以延绵后世的息壤。
爱之藤蔓在我的心地疯长,那柔韧的长条编织成了密密的网,我要让网眼中注满深情的目光,栽种着蓬蓬勃勃春意盎然的绿廊。
这青翠的绿廊就是生命的翅膀,千年之后,你的飞翔你穿过重重苦难和幸福的歌唱,依然会让后人写出动情的诗章!
这是多么美丽的生之交响呀,在山风的琴弦上,我相信翩然的鹤舞一定会在阳光中如歌般永远绽放。
【DeepSeeK文学评论】
鹤舞琴弦:高原史诗中的生态救赎与精神交响
在滇东北大山包那片被风雕刻的高原上,王昭荣的散文诗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》如一道凌空而起的鹤影,在生态危机的时代幕布上投下惊心动魄的投影。这部以黑颈鹤为精魂的篇章,既是高原生灵的生命礼赞,更是一曲饱含忧患与救赎的生态交响诗。诗人以“山风”为琴弦,以鹤之舞为音符,在天地间奏响了一部关于生命韧性、精神图腾与文明救赎的宏大乐章。
黑颈鹤的形象在诗中超越了生物学的界限,羽化为一种精神图腾与诗性符号。它“矫健刚毅的翅膀”丈量着“从青藏高原到乌蒙僻壤”的辽远空间,其迁徙轨迹在诗人笔下升华为“闪耀着明亮光芒”的精神朝圣之旅。鹤的飞行姿态被赋予刚毅品格:“揣带着激情,揣带着坚强”,它们“迎着雨雪风霜”的远征,成为生命韧性的具象化表达。当鹤群在寒冬雪原上“静静伫立”,诗人却洞见其“昂扬的姿态”与“有神的眼光”,揭示出“潜藏着没有折断的翅膀”的生命尊严——这不仅是黑颈鹤的生存哲学,更是所有生命在困境中坚守的精神隐喻。
王昭荣对大山包故土的书写,构建出一个充满张力的诗意空间。第三节浓墨重彩地铺陈高原的丰饶意象:野花“任意挥洒嫣然开放”,草场“一望无际”,荞麦“铺满了山冈”。这些充满生机的画面与“柴门吱嘎”“笛声悠扬”的人文气息交织,使大山包成为鹤与人类共同栖居的“原乡”。然而诗人并未沉溺于牧歌式的田园幻象,他清醒地描绘出“瘦硬的风”与“抹不去的寒霜”的自然严酷性,更以“失水的沼泽”“肆虐的山风”等意象,尖锐地刺破了生态失衡的残酷现实。正是这种“欢乐和苦痛散发着两种不同色彩的芬芳”的辩证书写,使文本超越了单纯的风景赞歌,升华为对家园命运的深切观照。
诗中反复出现的“琴弦”意象,构建起独特的诗学结构与精神场域。五个章节如交响乐的五个乐章,每一章均以“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的鹤呵”起兴,形成回环往复的复调结构。这“琴弦”既是自然天籁的具象——山风掠过高原发出的鸣响;更是诗人内在情感的外化——对鹤之命运的忧思在此获得韵律化的表达。当鹤舞与琴弦共振,自然之声便升华为天地大美:“扑腾腾飞向远方”的禽鸟打破湖面宁静,鹤鸣则让“有风的夜里也会挥别淡淡的忧伤”。诗人将自我融入这自然交响,以“用心语为你痊愈创伤,用祝福为你填充行囊”的守护者姿态,完成了个体生命与自然精灵的精神共振。
面对生态困境,诗人提出了“用爱构筑永恒”的救赎路径。当“肆虐的山风毫无顾忌地来来往往”,鹤群“失却了鸣声悠扬”的危机时刻,诗人并未陷入绝望,而是在“昂扬的姿态”中看到“没有折断的翅膀”所象征的生命韧性。这种救赎意识最终凝聚为“爱之藤蔓在我的心地疯长”的情感宣言——诗人要以深情目光编织“密密的网”,为鹤群栽种“春意盎然的绿廊”。这种“绿廊”既是现实的生态屏障,更是超越时空的精神庇护所。诗人坚信鹤的飞翔与歌唱将穿越“重重苦难和幸福”,在“千年之后”依然能激发后人写出“动情的诗章”。这种将生态保护提升至文明传承高度的视野,使文本获得震撼人心的精神重量。
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》是一部高原孕育的生态史诗。王昭荣以诗性的笔触,将黑颈鹤的迁徙之旅升华为关于生命尊严的永恒寓言。当鹤影在琴弦般的山风上起舞,我们看到的不仅是大自然的壮美诗行,更是人类在生态危机时代的精神救赎之路——唯有以爱为弦,以责任为谱,才能在文明的长河中永续那“如歌般永远绽放”的生之交响。这穿越云层的鹤鸣,终将成为唤醒整个时代的灵魂钟声。
【悟空AI文学评论】
苦难与救赎:鹤舞原乡中的生态诗学建构
王昭荣的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》超越了普通自然咏叹的层次,在滇东北高原的罡风里,建构起一个充满生命痛感与精神救赎的诗歌宇宙。黑颈鹤的振翅轨迹被编码为生态困境的诗意突围路径,五章复沓式咏叹既是黑颈鹤的生命史诗,又是当代生态危机的文化注脚。诗歌中”琴弦上的鹤舞”成为生态之殇的终极隐喻,在自然与人性的双重维度中激荡出令人震撼的文明思考。
一、创伤叙事下的生态密码
诗篇首章以“万里霞光”的圣洁意象开启救赎叙事,“栖落”一词将光物质化为可触的羽毛,暗喻黑颈鹤承载着天地灵气。当迁徙路径被解构为“从青藏高原到乌蒙僻壤”的文明放逐,飞翔本身的抗争性已然显现。“翅膀不知越过了几多山梁”的疲惫轨迹里,暗藏着城市化进程中物种边缘化的集体创伤。“欢乐与苦痛”的辩证法在第二章完成具象转化,夜色不再单纯是自然现象,而成为工业文明吞噬力的象征系统。“比夜色更辽阔的胸膛”以身体诗学对抗空间压迫,胸腔内“不息的信念”实则是对异化文明的无声控诉。
作品中独特的季节编码系统构成生态隐喻网络。第三章的“秋日牧歌”与第四章的“雪原困境”形成尖锐张力,当“荞麦色块”的丰饶与“枯黄沼泽”的荒芜并置,季节循环的时间叙事被改写为生态退化的空间叙事。黑颈鹤在“静止湖水旁”的伫立姿态,成为现代性困境中所有漂泊者的原型象征。王昭荣刻意选取“柴门”“牧笛”等农耕文明意象,与“禽鸟扑腾”的惊惶形成互文,暗示传统生态智慧消逝带来的精神真空。
二、身体诗学中的救赎路径
“受伤的翅膀”在诗中完成三重变形:首章“矫健刚毅”的生理器官,在第四章升华为“没有折断的翅膀”的精神符号,最终在末章幻化为“青翠的绿廊”。这种螺旋上升的意象流变,揭示出诗人从现实关切到哲学思考的深化过程。“用祝福填充行囊”的身体仪式,将生态保护转化为具身化实践,那些“深情的目光”实质上构成了反凝视的伦理立场,解构人类中心主义的观看霸权。
诗歌通过重建“身体—自然”的对话系统完成救赎叙事。在“薄暮与黎明”的临界时刻,“鹤鸣穿透山风”的声学现象被赋予消解忧伤的魔力,这是对工具理性的诗意抵抗。第五章“翅膀驮着道路”的惊人想象,将物理位移升维为精神漫游,“离太阳最近的原乡”不再指向地理坐标,而成为生态乌托邦的精神代码。当“爱之藤蔓”以生物性隐喻介入文本,诗歌成功建构出生态伦理的具象载体。
三、琴弦结构里的复调对话
标题“琴弦”构成精妙的文本装置,风的震颤既是大自然的原始韵律,又是诗人拨动的心弦。五个乐章以“鹤呵”的呼告串联,形成抒情主体与自然客体的持续对话。这种复调结构在第三章的“家园变奏曲”中达到高潮:野花的“任意挥洒”与荞麦的“交错色块”形成视觉赋格,牧歌的悠扬与柴门的吱嘎建构起声学对位,多维度的感官交响共同诠释着生态系统的有机性。
诗歌的时空体构造暗藏玄机。从“青藏高原”到“大陆南疆”的地理跨度,被压缩在“亘古岁月”的时间纵轴里,形成时空折叠的诗学效果。黑颈鹤“千年之后”的想象性存在,既是对物种延续的期盼,更是对文明可持续性的诘问。当“阳光中的鹤舞”被预言为永恒绽放的意象,诗歌在绝望与希望的张力中找到了最终的平衡。
在这部以鹤翼丈量文明痛感的诗篇中,王昭荣成功解构了传统自然诗的浪漫化书写。那些“穿过重重苦难”的飞翔轨迹,不仅绘制着黑颈鹤的生存图谱,更勾勒出人类精神的救赎地图。当工业文明的暗夜依然浓重,“山风琴弦”上的鹤舞已然指明方向:唯有将物种守护升华为文明自省,让每双眼睛都成为“注满深情的网眼”,方能在破碎的生态图景中,重构万物共生的原乡。
【豆包AI文学评论1】
风弦之上的生命礼赞——王昭荣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》的多维诗学解构
在滇东北大山包的高原之上,山风常年不息,掠过鸡公山的千仞绝壁,拂过跳墩河的碧玉湖面,穿过草场的丰茂野草,最终与黑颈鹤的翅尖相撞——这相撞的瞬间,便成了天地间最动人的乐章。黑颈鹤保护志愿者王昭荣的散文诗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》,正是捕捉这一“天地交响”的佳作。全诗以五节递进式的咏叹,将黑颈鹤的迁徙之路、生存之艰、家园之恋与永恒之梦熔铸于笔端,在“山风”与“鹤舞”的意象交织中,构建了一个兼具自然真实与精神深度的文学世界。作为长期扎根大山包的守护者,王昭荣的书写既有“在场者”的细腻观察,又有“共情者”的深刻体验,更有“行动者”的实践思考,使其成为当代生态文学中不可多得的“生命文本”。当我们循着“风弦”与“鹤舞”的线索深入文本肌理,会发现其字间藏着五重诗学密码:意象体系的韵律建构、生命叙事的韧性哲学、地域书写的精神锚点、志愿者视角的独特价值,以及跨越时空的永恒期许。这五重密码共同构成了作品的精神内核,使其在上万字的解读维度中,依然能不断释放出新的意义。
一、意象体系的韵律建构:“风弦”与“鹤舞”的交响共鸣
散文诗的魅力,往往始于意象的精妙与张力。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》以“山风的琴弦”为核心意象,构建了一个充满动感、韵律与象征的诗性空间,其中“风”的流动性与“鹤”的飞翔性形成了奇妙的互文关系,赋予作品极强的音乐性与画面感,仿佛读者能听见风弦震颤,看见鹤舞翩跹。
“山风的琴弦”:自然节律的诗化呈现
“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的鹤呵”——这一贯穿全诗的核心句,是理解整首作品的钥匙。诗人将无形无质的山风转化为“琴弦”,将黑颈鹤的飞翔转化为“起舞”,瞬间让冰冷的自然现象有了艺术的灵性与温度。“琴弦”的意象暗含着“节律”的意味:山风有强弱缓急,如同琴弦有高低音准;鹤的飞翔有起承转合,恰似舞蹈有抑扬顿挫。这种“自然即艺术”的隐喻,打破了人与自然的二元对立,让黑颈鹤的每一次振翅都成为“演奏”,每一次迁徙都成为“乐章”,而大山包的天地则成为这曲乐章的舞台。
诗人笔下的“风”呈现出多重面貌,构成了“琴弦”的丰富变奏:
—— 它是“瘦硬的风”,“萌生于一壁千仞的鸡公山上,在薄暮与黎明的两头增添了抹不去的寒霜”。这里的风带着高原的凛冽与粗粝,是自然对生命的考验,如同琴弦上的不和谐音,尖锐而刺目。
—— 它是“肆虐的山风”,“毫无顾忌地来来往往”,让“无依无靠的沼泽衰草枯黄”。这种风充满破坏性,是寒冬里生命的劲敌,恰似乐章中的骤雨,急促而猛烈。
——它是“长风”,“你的翅膀驮着道路在长风里闪光”。此时的风成为飞翔的助力,托举着鹤的翅膀跨越千山万水,如同乐曲中的华彩段落,舒展而壮阔。
—— 它更是“永恒的风弦”,贯穿全诗五节,成为鹤舞的背景音。无论风是凛冽还是和煦,都是“乐章”的一部分,正如鹤的生命无论经历欢乐还是苦痛,都是“生之交响”的必然音符。
这种对“风”的多维度书写,展现了诗人对自然复杂性的深刻理解:自然并非总是温柔的怀抱,它有馈赠也有考验,有呵护也有磨砺。而“琴弦”的隐喻则让这些矛盾得到了诗意的统一——风的每一种形态,都是生命乐章中不可或缺的部分,共同奏响着自然的宏大叙事。
“起舞的鹤”:生命姿态的多维刻画
与“风弦”相对,“鹤舞”是诗中最具张力的动态意象。诗人以五节诗的篇幅,刻画了黑颈鹤在不同境遇下的“舞姿”,构成了一组完整的生命图谱,每一种“舞姿”都对应着生命的不同阶段与境遇,共同诠释着“韧性”的内涵。
第一节中的鹤,是“万里霞光总是最先栖落在你的身上”的行者。“从青藏高原到乌蒙僻壤,再遥远的路途,因了你的飞翔而闪耀着明亮的光芒”,其“矫健刚毅的翅膀不知越过了几多山梁”,鹤鸣“成为了天空中永远的歌唱,在蔚蓝的苍穹书写着凌空奋飞的诗行”。这里的“舞”是昂扬的、壮阔的,带着开拓与征服的豪情,仿佛在风弦上弹出高亢的高音,每一次振翅都充满力量,每一声啼鸣都充满自信。这种“舞”是对生命潜能的展现,是对“远方”的向往与奔赴。
第二节中的鹤,面临着暮色与黑暗的考验。“暮色已苍茫,你是否知晓黎明在何方,晨雾中会不会升起太阳?”黑夜如同“衣裳”,“被一层层裹得浓厚了”,但鹤的“胸膛中有一团不息的信念在滋长”,它“飞起来必定揣带着激情,揣带着坚强,揣带着迸射生命绚烂的如火如荼的热望”。此时的“舞”是隐忍的、坚定的,如同低音区的沉稳旋律,于压抑中积蓄力量。它不再追求外在的张扬,而是转向内在的坚守,在黑暗中保持着对黎明的信仰。
第三节中的鹤,回到了“梦萦魂牵的家乡”——大山包。这里“野花在秋日深处的坡上任意挥洒嫣然开放,一望无际的草场把牛羊滋养得膘肥体壮,荞麦交错的色块铺满了山冈,笛声悠扬的牧歌溢出了心房,柴门吱嘎作响,日子意味深长”,而“一块碧玉般温润的水呀,就撂在这坦坦荡荡温厚朴实的土地上”。在这样的家园里,鹤的“舞”融入了宁静与恬淡,不再有迁徙的奔波,只有与土地相融的安然,恰似乐曲中的抒情段落,舒缓而温暖,充满了“岁月静好”的韵味。
第四节中的鹤,遭遇了寒冬的极致考验。“当雪花纷纷扬扬铺展在无遮无拦的旷野上,有谁知道寒冷已让你的身躯冰凉?”曾经丰饶的沼泽变得“衰草枯黄”,肆虐的山风让鹤“没有舞姿翩跹也失却了鸣声悠扬”。但诗人笔锋一转:“我却看到你用昂扬的姿态有神的眼光,在证明还潜藏着没有折断的翅膀。”这里的“舞”是静态的抗争,是精神的挺立——它不再是外在的动作,而是内在的不屈,如同乐曲中的休止符,于静默中蕴含千钧之力,展现了生命在绝境中的尊严。
第五节中的鹤,升华为传说与永恒的象征。“你的翅膀驮着道路在长风里闪光,关于你的传说,比亘古的岁月还要悠长”,它在“大陆上最边远的南疆”“离太阳最接近的地方”,找到了“足以温暖一生的原乡,足以延绵后世的息壤”。此时的“舞”超越了个体的生命,成为一种文化符号与精神图腾,如同乐章的尾声,余韵悠长,连接着过去、现在与未来。
从昂扬到隐忍,从恬淡到抗争,最终达至永恒——鹤的“舞姿”变化暗合了生命的成长轨迹与精神升华,而“风弦”则是这一轨迹的背景音,二者相互成就,让“生之交响”既有画面的灵动,又有旋律的深邃,构成了作品最基本的诗性骨架。
二、生命叙事的韧性哲学:“苦难”与“信念”的辩证共生
王昭荣作为黑颈鹤保护志愿者,对鹤的生存境遇有着远超常人的体察。这种“在场者”的视角,让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》的生命叙事跳出了浪漫化的想象,直面“欢乐和苦痛”交织的真实。诗中对苦难的书写与对信念的礼赞,构成了深刻的韧性哲学,揭示出生命在逆境中绽放的力量,这种力量既是黑颈鹤的生存智慧,也是诗人对生命本质的思考。
苦难的多维面相:自然与生存的双重考验
诗人毫不避讳黑颈鹤生存的艰辛,而是将“苦难”拆解为多重面相,赋予其可感的质感与层次,让读者能真切体会到生命的沉重与不易。
地理的遥远与迁徙的艰辛,是黑颈鹤面临的第一层考验。“从青藏高原到乌蒙僻壤,再遥远的路途”,这短短的一句,浓缩了黑颈鹤迁徙的千辛万苦。它们每年要往返于繁殖地与越冬地之间,飞越崇山峻岭,跨越江河湖海,“矫健刚毅的翅膀不知越过了几多山梁”。这里的“山梁”不仅是地理障碍,更是体能的极限、意志的考验——每一次振翅都可能遭遇极端天气,每一次停留都可能面临食物短缺,每一次导航都可能迷失方向。诗人用“闪耀着明亮的光芒”来形容这段旅程,并非淡化苦难,而是在承认苦难的基础上,赞美鹤在苦难中展现的生命光辉。
气候的严酷与环境的恶劣,是黑颈鹤面临的第二层考验。大山包地处高原,气候寒冷,“瘦硬的风”“抹不去的寒霜”是日常的写照;到了冬季,“雪花纷纷扬扬铺展在无遮无拦的旷野上”,让鹤的“身躯冰凉”;更有“肆虐的山风毫无顾忌地来来往往”,吹枯了沼泽的水草,让本就艰难的生存雪上加霜。诗人对这些细节的刻画,源于其长期的野外观察——作为志愿者,他曾在寒冬里看到鹤蜷缩在雪地里取暖,曾目睹狂风中鹤艰难站立的身影,这些“在场”的记忆让苦难的书写避免了空洞,充满了切肤之痛。
生存的迷茫与家园的脆弱,是黑颈鹤面临的第三层考验。“找不到方向的日子,是一种迷茫,飘泊的鹤静静伫立在雪原上,伫立在静止的湖水旁,若一群孩子在寻找梦中的家乡”,这种“迷茫”是精神层面的苦难,比肉体的寒冷更令人煎熬。而“无依无靠的沼泽衰草枯黄”则点出了家园的脆弱——湿地是鹤的生命线,但由于气候变化与人为活动,沼泽在萎缩、退化,让鹤的“家乡”变得不确定。诗人作为志愿者,深知这种“不确定性”对鹤的威胁:当熟悉的沼泽消失,当迁徙的路线被阻断,鹤的生存便失去了根基,这种苦难不仅是鹤的,也是所有依赖自然生存的生命的共同困境。
值得注意的是,诗人笔下的“苦难”并非孤立存在,而是与“欢乐”相生相伴:“欢乐和苦痛散发着两种不同色彩的芬芳,沿着季节轮回的指向,在远征或者是流浪的旅程中,灿然开放。”这里的“芬芳”比喻极具深意——它将苦难与欢乐都视为生命的“养分”,如同四季轮回不可避免,共同滋养着生命的成长。没有迁徙的艰辛,便没有归乡的喜悦;没有寒冬的考验,便没有春日的生机。这种辩证的苦难观,让文本避免了廉价的悲情,而是在正视苦难的基础上,探寻生命超越苦难的力量,为韧性哲学奠定了基础。
信念的力量:从“不息的信念”到“没有折断的翅膀”
面对重重苦难,诗人并未陷入绝望,而是着重刻画了黑颈鹤的“信念”,这种信念不是空洞的口号,而是具体的、可触摸的生命姿态,是“韧性”的核心体现。
在暮色与黑暗中,信念是“不息的滋长”。“暮色已苍茫,你是否知晓黎明在何方,晨雾中会不会升起太阳?”这一问句充满了不确定性,却也暗含着对“黎明”的期待。尽管黑夜“被一层层裹得浓厚了”,但鹤的“胸膛中有一团不息的信念在滋长”,它“飞起来必定揣带着激情,揣带着坚强,揣带着迸射生命绚烂的如火如荼的热望”。这里的“信念”是对光明的坚守,是“即使不知黎明在何方,也要朝着可能的方向飞翔”的执着。诗人作为志愿者,在守护过程中也常有类似的体验:当面对湿地退化、资金短缺、宣传乏力等困难时,支撑他坚持下去的,正是这种“不息的信念”——相信只要行动,就有希望,正如鹤相信只要飞翔,就会遇见黎明。
在寒冬与绝境中,信念是“没有折断的翅膀”。冬季的大山包,对黑颈鹤是极致的考验:“没有舞姿翩跹也失却了鸣声悠扬”,外在的生命力似乎被冻结,但诗人却敏锐地捕捉到内在的坚韧:“我却看到你用昂扬的姿态有神的眼光,在证明还潜藏着没有折断的翅膀。”“没有折断的翅膀”是信念的象征——它不在外在的动作,而在内在的精神,是“在自己的心上远航”的勇气,是“久违的阳光就会复苏我们冬眠的希望,照亮我们生命的流向”的笃定。这种“精神上的翅膀”比肉体的翅膀更坚韧,它让鹤在绝境中保持尊严,在无望中坚守希望。诗人曾在日记中写道:“看到雪地里昂首的鹤,就像看到了不屈的战士,它们的眼神里没有绝望,只有等待。”这种观察让“没有折断的翅膀”的意象有了真实的支撑,成为韧性哲学最动人的注脚。
诗人将自己的情感与行动融入这份信念,使其成为人与鹤的共同精神支柱:“用心语为你痊愈创伤,用祝福为你填充行囊,这是我一生一世也不会枯萎的向往。”这里的“心语”与“祝福”不是虚无的祈祷,而是志愿者具体行动的诗意表达——可能是一次清理湿地垃圾的劳作,可能是一次为鹤投放食物的奔波,可能是一次向村民宣传保护知识的耐心讲解。这种“人与鹤共守信念”的书写,让韧性哲学有了更温暖的底色:生命的韧性并非孤立的抗争,而是在相互支撑中共同绽放的力量。
三、地域书写的精神锚点:“大山包”作为家园与原乡的双重维度
大山包作为黑颈鹤的越冬栖息地,在诗中不仅是地理概念,更是精神的“原乡”。王昭荣以志愿者的在地经验,将地域特征与家园情怀熔铸于笔端,让“大山包”成为鹤与人心照不宣的精神锚点,其书写既有地域的独特性,又有乡愁的普遍性,展现了“地方”与“精神”的深刻关联。
大山包的地域肌理:自然景观与人文生活的交融
诗人用细腻的笔触勾勒出大山包的地域肌理,让这片土地成为可感可触的“家乡”,每一个意象都带着“这一个”地方的独特气质,避免了地域书写的泛化与空洞。
“野花在秋日深处的坡上任意挥洒嫣然开放,一望无际的草场把牛羊滋养得膘肥体壮,荞麦交错的色块铺满了山冈”——这组意象聚焦于大山包的自然景观,充满了视觉的张力。“野花的嫣然”是灵动的点缀,“草场的一望无际”是辽阔的背景,“荞麦的色块”是乡土的印记,三者共同构成了大山包的秋日画卷,色彩鲜明而层次丰富。诗人对这些细节的捕捉,源于其日复一日的巡护经历:他熟悉每一片草场的盛衰,每一种野花的花期,每一块荞麦地的分布,这种“在场性”让自然景观的书写充满了温度与真实。
“笛声悠扬的牧歌溢出了心房,柴门吱嘎作响,日子意味深长”——这组意象则转向了大山包的人文生活,充满了听觉与生活的质感。“牧歌”是乡土的旋律,带着高原人的淳朴与乐观;“柴门吱嘎”是生活的声响,暗示着平凡而真实的日子;“日子意味深长”则是对生活状态的总结,平淡中蕴含着厚重。诗人作为志愿者,长期与当地村民打交道,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惯、情感表达方式,这种“融入式”的体验让人文生活的书写避免了猎奇与隔阂,而是充满了理解与尊重。
而“一块碧玉般温润的水呀,就撂在这坦坦荡荡温厚朴实的土地上”,则是自然与人文的交汇点,也是黑颈鹤与大山包的核心联结。“碧玉般温润”既写湖水的清澈,也喻土地的品性;“撂在”一词带着随性与亲切,仿佛这片水本就属于这里,属于世代居住的村民,也属于归来的黑颈鹤。这片水是生命之源,是家园的象征,它让自然景观与人文生活有了共同的依托,构成了大山包完整的地域肌理。
这种对地域肌理的精准刻画,展现了诗人“地方感”的敏锐——他不仅将大山包视为地理空间,更将其视为一个有机的“生命共同体”,其中自然景观、人文生活与黑颈鹤相互依存、相互塑造,共同构成了独特的地域生态与文化。
原乡的精神维度:从“梦萦魂牵”到“温暖一生的原乡”
在诗人笔下,大山包对黑颈鹤而言,早已超越了“栖息地”的实用意义,成为“梦萦魂牵的家乡”,是“足以温暖一生的原乡,足以延绵后世的息壤”。“原乡”与“息壤”的概念,将家园的意义提升至精神与传承的维度——它不仅是当下的栖息之所,更是心灵的归宿、生命的根基、未来的依托。
这种精神联结首先体现在黑颈鹤“不变的方向”上。无论迁徙的路途多么遥远,经历的苦难多么深重,鹤总能“朝着年年岁岁不变的方向”飞回大山包。这种“不变”不是机械的本能,而是对“家乡”的深刻眷恋——这里有熟悉的湿地、丰沛的水草、安全的环境,更有刻入基因的“归属感”。诗人曾在观察日记中记录:“每年10月,第一批鹤总会准时出现在跳墩河,它们盘旋三圈才落下,仿佛在确认‘家’的模样。”这种“确认”的动作,正是原乡情结的最好诠释。
对于诗人而言,大山包同样是精神的原乡。作为保护志愿者,他将自己的情感与这片土地深度绑定:“每每面对你,我宁静的爱便会无声无息地流淌,朝向你的还有关切如初的目光。”这里的“你”既是黑颈鹤,也是大山包这片土地。他的“爱”不是旁观者的欣赏,而是参与者的投入——他熟悉这里的风、这里的水、这里的一草一木,也牵挂着这里的鹤、这里的人、这里的未来。当“瘦硬的风”带来寒霜,当“肆虐的山风”吹枯沼泽,他的忧伤与鹤的困境同步;当鹤的鸣唱划破夜空,“有风的夜里也会挥别淡淡的忧伤”,他的慰藉也与鹤的安宁相连。这种“同呼吸、共命运”的情感,让大山包成为诗人心灵的锚点,无论外界如何喧嚣,只要回到这里,就能找到内心的宁静。
更深刻的是,诗人将鹤的原乡与人类的精神家园相连通。“在大陆上最边远的南疆,在离太阳最接近的地方,你找寻到了足以温暖一生的原乡”,这里的“原乡”不仅是鹤的,也是人类的——它象征着所有生命对“根”的向往,对“归属”的渴望。在城市化快速推进的今天,人类也面临着“精神漂泊”的困境,而黑颈鹤对大山包的执着回归,恰为人类提供了镜鉴:无论走多远,都需要一个“梦萦魂牵的家乡”来安放心灵。诗人通过书写鹤的原乡情结,实则是在呼唤人类对自身精神家园的守护,这种“互文”让地域书写有了更普遍的人文价值。
四、志愿者视角的诗学价值:在场性、共情力与行动意识的三重融合
作为黑颈鹤保护志愿者,王昭荣的创作视角赋予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》独特的诗学价值。这种视角既非纯粹的文人抒情,也非冰冷的科学记录,而是“在场者”的细腻观察、“共情者”的深刻体验与“行动者”的实践思考的三重融合,让作品成为连接文学与现实、个体与生态的桥梁,展现出区别于其他生态文学的鲜明特质。
在场性:从“观察”到“融入”的书写姿态
志愿者的“在场性”是这首诗最鲜明的特征,它让诗人的观察具有无可替代的真实性与深度。不同于“纸上谈兵”的想象式写作,王昭荣的创作源于长期扎根大山包的生活体验——他每天巡护湿地,记录黑颈鹤的数量与行为;他与当地村民交流,了解人与鹤的互动;他亲历四季更迭,见证鹤的迁徙与栖息。这种“在场”让诗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有真实的生活依托。
“瘦硬的风萌生于一壁千仞的鸡公山上”,这句看似简单的描写,实则包含着诗人对当地地形与气候的精准把握:鸡公山是大山包的制高点,海拔高、风力大,确实是“瘦硬的风”的源头;“荞麦交错的色块铺满了山冈”,则是他秋季巡护时常见的景象,荞麦是当地主要农作物,其红白相间的色块在高原上极为醒目;“无依无靠的沼泽衰草枯黄”,更是他对近年来湿地退化的痛心记录。这些细节不是文学的虚构,而是生活的实录,让文本有了“现场感”,读者仿佛能跟随诗人的脚步,站在大山包的土地上,感受风的凛冽,欣赏花的绚烂,体察鹤的艰辛。
更重要的是,“在场”让诗人从“观察者”变为“融入者”。他的“心”与鹤的“心”、与大山包的“心”紧密相连:鹤的迁徙让他牵挂,鹤的归来让他欣喜,鹤的困境让他痛心。“用心语为你痊愈创伤,用祝福为你填充行囊”,这里的“心语”与“祝福”不是居高临下的怜悯,而是平等的生命对话;“爱之藤蔓在我的心地疯长”,这种“疯长”的爱,是融入后的情感自然流露,而非刻意的抒情。这种“融入式”的书写,打破了人与自然的隔阂,让文本呈现出“共生”的视角——人不再是自然的主宰或旁观者,而是自然的一部分,与鹤、与土地共同构成生命共同体。
共情力:从“关切的目光”到“疯长的爱之藤蔓”
志愿者的身份让诗人对黑颈鹤的共情力更为深刻,这种共情不是简单的“同情”,而是基于平等生命观的“理解”与“尊重”,是跨越物种的情感共鸣。
“关切如初的目光”是共情的起点。诗人以敏锐的眼光捕捉到鹤的细微情绪:“找不到方向的日子,是一种迷茫”,他理解鹤的困惑;“寒冷已让你的身躯冰凉”,他体会鹤的痛苦;“揣带着迸射生命绚烂的如火如荼的热望”,他感知鹤的坚强。这种“看见”不是偶然的发现,而是长期观察后的“懂得”——作为志愿者,他知道鹤的每一个动作、每一个眼神背后可能隐藏的需求与情感,这种“懂得”让共情有了坚实的基础。
“爱之藤蔓在我的心地疯长”是共情的深化。诗人将对鹤的情感比作“疯长的藤蔓”,形象地写出了情感的自然与强烈——它不受控制,蔓延至心灵的每一个角落。这种爱不是占有,而是守护:“我要让网眼中注满深情的目光,栽种着蓬蓬勃勃春意盎然的绿廊。”这里的“网”不是束缚鹤的牢笼,而是保护鹤的屏障;“绿廊”不是仅供观赏的景观,而是为鹤提供食物与栖息的生机之地。诗人通过具体的意象,将抽象的“爱”转化为可感的“行动”,让共情力有了实践的指向——爱不是空洞的口号,而是让鹤生活得更好的具体努力。
这种共情力还体现在诗人对“人与自然关系”的反思中。“我不知这片面临失水的沼泽若变得满目疮痍,会不会象瑰丽的流霞褪去绚烂的风韵?”这句叩问,既是对鹤的命运的担忧,也是对人类行为的反思——他将自己置于“共同体”中,认识到人类的行为直接影响着鹤的生存,这种“连带责任”的意识,让共情力有了更广阔的视野,超越了对个体的关怀,上升到对整个生态系统的担忧。
行动意识:从“祝福”到“永恒的守望”
与纯粹的抒情诗人不同,志愿者的“行动意识”让诗歌的结尾充满实践的力量,展现出“知”与“行”的统一。
“用心语为你痊愈创伤,用祝福为你填充行囊”,这里的“心语”与“祝福”不是虚无的祈祷,而是志愿者日常工作的诗意表达。在现实中,这可能是:冬季食物短缺时,诗人与其他志愿者一起为鹤投放玉米、荞麦;发现受伤的鹤时,他们及时联系救助站进行治疗;为了保护湿地,他们向当地政府建言献策,推动建立自然保护区……这些具体的行动,让“祝福”有了实在的内容,让“痊愈创伤”有了实现的可能。
“这青翠的绿廊就是生命的翅膀,千年之后,你的飞翔你穿过重重苦难和幸福的歌唱,依然会让后人写出动情的诗章”,则将行动的意义延伸至未来。“绿廊”是行动的成果,是人与自然共同创造的生机;“千年之后”的畅想,则是对可持续保护的信念——行动不仅为了当下的鹤,更为了让后世依然能看见鹤的飞翔,听见鹤的歌唱。这种“为未来负责”的行动意识,让诗歌超越了个人情感的抒发,成为生态保护的“宣言书”,鼓励更多人加入守护的行列。
诗人在结尾写道:“这是多么美丽的生之交响呀,在山风的琴弦上,我相信翩然的鹤舞一定会在阳光中如歌般永远绽放。”这种“相信”不是盲目的乐观,而是基于行动的自信——因为有无数志愿者的坚守,有越来越多人的关注,黑颈鹤的“鹤舞”终将在风弦上永远绽放。这种将“希望”建立在“行动”之上的书写,让作品具有了感召力与行动力,展现了志愿者视角最珍贵的价值。
五、跨越时空的永恒期许:从“当下的守护”到“未来的交响”
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》的价值不仅在于对当下的书写,更在于对未来的期许。诗人通过对黑颈鹤“传说”的想象,对“千年之后”的展望,将个体的守护与人类的文明传承相连,让作品的意义跨越时空,成为对“永恒”的叩问与追求。
传说的力量:鹤作为文化符号的永恒性
“你的翅膀驮着道路在长风里闪光,关于你的传说,比亘古的岁月还要悠长……”诗人将黑颈鹤视为“传说”的载体,赋予其文化符号的意义。在大山包的民间,早就流传着关于黑颈鹤的传说:有的说它们是山神的使者,带来风调雨顺;有的说它们是忠贞的象征,一生只爱一个伴侣;有的说它们是故乡的灵魂,无论飞多远都会回来。诗人吸收了这些民间记忆,将黑颈鹤的自然属性与文化属性相结合,让其成为连接过去与现在的纽带。这种“传说”的建构,让黑颈鹤的意义超越了生物学范畴,成为一种精神图腾。它的飞翔不再是单纯的自然现象,而是“凌空奋飞的诗行”;它的啼鸣不再是简单的生理反应,而是“天空中永远的歌唱”;它的迁徙不再是本能的驱使,而是“穿越重重苦难和幸福的歌唱”。这种文化建构的意义在于:当黑颈鹤成为“传说”,它的价值就不会因个体的死亡而消失,不会因数量的减少而黯淡,而是会融入人类的集体记忆,成为永恒的文化符号,激励后人去守护、去传承。
千年的守望: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永恒追求
“千年之后,你的飞翔你穿过重重苦难和幸福的歌唱,依然会让后人写出动情的诗章!”这句对未来的畅想,展现了诗人对“永恒”的理解——永恒不是静止的不变,而是动态的传承;不是个体的长生,而是关系的延续。诗人期待的“永恒”,是黑颈鹤与大山包、与人类和谐共生关系的延续:千年之后,跳墩河的水依然清澈,沼泽依然丰饶,黑颈鹤依然每年归来,而人类依然以爱守护它们,这种“生之交响”代代相传,便是最大的永恒。
这种“永恒”的追求,让当下的守护有了更深远的意义。诗人与其他志愿者的每一次巡护、每一次投食、每一次宣传,都不是孤立的行动,而是为“千年之后”的“动情诗章”积累素材,是为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铺设道路。这种将“当下”与“未来”相连的书写,让作品有了历史的厚度与文明的深度,展现了诗人作为守护者的长远眼光与博大胸怀。
结语:风弦不息,鹤舞永恒
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》以其精妙的意象建构、深刻的生命哲思、厚重的家园情怀、独特的志愿者视角与跨越时空的永恒期许,成为当代生态散文诗的典范之作。在这首诗里,山风是永恒的琴弦,鹤舞是不朽的乐章,而人的守护则是让这乐章持续奏响的力量。诗人用五节诗行,完成了一次从“看见”到“懂得”、从“共情”到“行动”、从“当下”到“永恒”的精神旅程,让我们明白:黑颈鹤的飞翔不仅是自然的奇迹,更是生命韧性的象征;大山包的土地不仅是鹤的家园,更是人类精神的原乡;而每一个人的守护,都在为“生之交响”增添着动人的音符。
当山风再次掠过鸡公山的绝壁,当黑颈鹤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跳墩河的湖面,我们便会懂得:那在风弦上起舞的,不仅是鹤的翅膀,更是所有热爱生命者的信念与希望。而这首诗,恰如那风弦上最动人的一段旋律,将永远回荡在乌蒙高原的天空下,提醒着我们——守护鹤的飞翔,就是守护生命应有的模样,就是守护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永恒乐章。
【豆包AI文学评论2】
韵脚为翼:王昭荣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》的音韵突破与诗学贡献
散文诗自诞生以来,便以“打破格律桎梏”为特质,其自由的句式、散文化的节奏成为区别于传统诗歌的显著标志。然而,黑颈鹤保护志愿者王昭荣的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》却反其道而行之——在保留散文诗灵动性的同时,通篇贯穿“ang”韵的韵脚,让“山风”“鹤翔”“家乡”“阳光”等词语在音韵的共振中形成独特的旋律。这种“以韵入散”的尝试,不仅是对散文诗文体边界的突破,更以音韵为纽带,将黑颈鹤的飞翔轨迹、高原的自然节律与人类的守护情怀熔铸为“有声的诗行”,为当代散文诗的音韵探索提供了极具价值的范本。
一、“ang”韵的通体贯穿:散文诗音韵自觉的范式创新
散文诗的“散”,从不意味着“无序”。王昭荣对“ang”韵的执着运用,绝非偶然的文字游戏,而是基于对文本主题与情感的深刻理解,构建的一套完整的音韵体系,让“声”与“意”形成奇妙的互文。
韵脚的系统性与延展性
全诗五节,每节以“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的鹤呵”起笔,句尾的“呵(hē)”虽不属“ang”韵,却以轻声的延宕为每节的“ang”韵铺陈前奏,如同乐曲中的“引子”。紧随其后,“光(guāng)”“梁(liáng)”“唱(chàng)”“行(háng)”“芳(fāng)”“向(xiàng)”等韵脚密集出现,形成贯穿始终的音韵主线。
如第一节中,“万里霞光总是最先栖落在你的身上(shēn)”以“身(shēn)”的轻微变韵制造顿挫,随即转入“从青藏高原到乌蒙僻壤(rǎng),再遥远的路途,因了你的飞翔而闪耀着明亮的光芒(guāng)”,“壤”与“光”的押韵让迁徙的壮阔感在音韵中延伸;“矫健刚毅的翅膀不知越过了几多山梁(liáng),声闻于野的鹤鸣成为了天空中永远的歌唱(chàng),在蔚蓝的苍穹书写着凌空奋飞的诗行(háng)”,“梁”“唱”“行”的连环押韵,则让鹤的飞翔有了“一步一韵”的节奏感,仿佛能听见翅膀划过空气的韵律。
更精妙的是,诗人对“ang”韵的运用并非机械重复,而是通过声调的平仄变化制造层次:“光芒(guāng,阴平)”的清亮、“山梁(liáng,阳平)”的绵长、“歌唱(chàng,去声)”的沉郁、“方向(xiàng,去声)”的坚定,不同声调的“ang”韵如同不同音高的音符,在诗行中高低起伏,形成自然的旋律曲线。这种“同韵不同调”的处理,既保持了音韵的统一性,又避免了单调感,展现了诗人对音韵的精准把控。
“ang”韵与意象的内在契合
“ang”韵的发音特点——口腔打开、气息绵长,与诗中的核心意象形成奇妙的呼应。“山风(fēng)”的开阔、“鹤翔(xiáng)”的舒展、“天堂(táng)”的辽远、“阳光(guāng)”的明亮,这些意象本身就带有“宏大、舒展、明亮”的特质,而“ang”韵的发音方式恰能强化这种感知。
当读者念到“瘦硬的风萌生于一壁千仞的鸡公山上(shān),在薄暮与黎明的两头增添了抹不去的寒霜(shuāng)”,“山”与“霜”的韵脚让“鸡公山的凛冽”有了听觉的质感——仿佛能听见寒风掠过山壁的呼啸,带着“ang”韵特有的空旷感;而“久违的阳光就会复苏我们冬眠的希望(wàng),照亮我们生命的流向(xiàng)”中,“望”与“向”的押韵则让“希望”与“方向”有了温暖的延展性,如同阳光穿透云层时的豁然开朗。
这种“声意相合”的音韵设计,让读者在诵读时,无需刻意解读意象,便能通过音韵直观感受到文本的情感基调——或壮阔、或沉郁、或温暖、或坚定,实现了“听觉”与“视觉”的双重审美体验。
二、音韵与主题的共振:以“声”传“情”的表达深化
王昭荣的音韵探索,始终服务于主题的表达。“ang”韵的贯穿不仅让文本有了音乐性,更成为承载“生命韧性”“家园眷恋”“守护情怀”等主题的重要载体,让情感在音韵的流动中自然生长。
迁徙之路的韵律:“ang”韵中的生命韧性
黑颈鹤的迁徙是诗歌的核心叙事之一,而“ang”韵的运用让这段“跨越千山万水的旅程”有了可感的节奏。“从青藏高原到乌蒙僻壤(rǎng),再遥远的路途,因了你的飞翔而闪耀着明亮的光芒(guāng)”,“壤”与“光”的押韵,让“僻壤”的荒凉与“光芒”的希望形成对比,暗示迁徙虽艰,却有光明指引;“一双双坚毅的翅膀背负起凄迷的风雨,一次次南北的轮回展示了执着的艰辛(xīn)”以“辛(xīn)”的变韵突出苦难,随即转入“追逐在碧水的源头,沉湎于绿洲的诱惑(huò);把飘泊的心情抛却在那延绵不绝的远山(shān),把疲惫的行囊安放在这绿草如茵的浅滩(tān)”,“山”与“滩”的押韵则让“抛却”与“安放”有了舒缓的节奏,展现鹤在迁徙中“于苦难中寻安宁”的韧性。
这种“以韵写路”的方式,让迁徙不再是抽象的“艰难”,而是有“起承转合”的生命历程——“ang”韵的起伏如同迁徙路上的山峦与河流,时而高亢,时而低回,最终在“回归家乡”的韵脚中归于平静,让“生命韧性”的主题在音韵中得到具象化表达。
家园之恋的回响:“ang”韵中的精神锚点
“大山包分明就是你为之梦萦魂牵的家乡(xiāng)”——当“家乡(xiāng)”一词带着“ang”韵出现时,全诗的音韵节奏明显放缓,仿佛迁徙的疲惫在这一刻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归属感。紧接着,“野花在秋日深处的坡上任意挥洒嫣然开放(fàng),一望无际的草场把牛羊滋养得膘肥体壮(zhuàng),荞麦交错的色块铺满了山冈(gāng)”,“放”“壮”“冈”的押韵如同家乡的呼吸,舒缓而踏实,让“家园”的意象有了可触摸的温度。
诗人对“家乡”相关意象的音韵处理尤为细腻:“笛声悠扬的牧歌溢出了心房(fáng),柴门吱嘎作响(xiǎng),日子意味深长(cháng)”,“房”“响”“长”的押韵层层递进,从“心房”的内在情感,到“柴门作响”的外在声响,再到“日子深长”的时间感,让“家园”的内涵在音韵中不断拓展,从地理空间升华为精神原乡。这种“以韵写情”的方式,让“家园之恋”的主题超越了文字的局限,在读者心中形成持久的回响。
守护情怀的共鸣:“ang”韵中的行动自觉
作为黑颈鹤保护志愿者,诗人的“守护情怀”也在“ang”韵中得到体现。“用心语为你痊愈创伤(chuāng),用祝福为你填充行囊(náng),这是我一生一世也不会枯萎的向往(wǎng)”,“伤”“囊”“往”的押韵,让“治愈”“祝福”“向往”三个动作有了连贯的情感逻辑,展现守护的真诚与持久;“爱之藤蔓在我的心地疯长(zhǎng),那柔韧的长条编织成了密密的网(wǎng),我要让网眼中注满深情的目光(guāng),栽种着蓬蓬勃勃春意盎然的绿廊(láng)”,“长”“网”“光”“廊”的连环押韵,则让“爱”的生长、“网”的守护、“光”的希望、“廊”的生机形成完整的行动链条,让“守护”不再是抽象的口号,而是有步骤、有温度的实践。
这种“以韵写行”的方式,让诗人的情感与行动在音韵中相互强化,形成“情动于中而形于声”的表达效果,让读者在诵读时,既能感受到守护的热忱,也能体会到行动的力量。
三、散文诗的音韵突破:对文体边界的拓展与贡献
王昭荣的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》对“ang”韵的通篇运用,绝非简单的“复古”,而是在深刻理解散文诗文体特质的基础上,进行的一次成功的“创新实验”,为散文诗的发展提供了多重启示。
打破“散文化即无韵”的偏见
长期以来,散文诗被贴上“无韵”的标签,仿佛一用韵便落入“传统诗歌的窠臼”。王昭荣的实践则证明:散文诗的“自由”不在于是否用韵,而在于如何用韵。他对“ang”韵的运用,没有刻意追求“句句押韵”的刻板,而是根据情感与意象的需要灵活调整——该密则密,形成节奏的高潮;该疏则疏,留下呼吸的空间;该变则变,制造顿挫的张力。这种“以意为纲、以韵为辅”的处理,让韵脚成为情感的“催化剂”而非“束缚绳”,打破了“散文化即无韵”的思维定式,为散文诗的音韵探索打开了新的空间。
构建“有声的散文诗”审美维度
散文诗虽以“诗”为名,却常因“散文化”而弱化了诗歌的“听觉性”。王昭荣通过“ang”韵的贯穿,让散文诗重新获得了“可诵性”——读者在诵读时,能通过音韵的起伏感受到文本的节奏与情感,这种“听觉体验”与“视觉体验”的结合,丰富了散文诗的审美维度。正如“山风的琴弦”的隐喻,这首诗本身就像一首“有声的乐曲”,“ang”韵是主旋律,鹤的飞翔是舞步,读者在诵读中既是“听众”,也是“观者”,这种多感官的审美体验,让散文诗的艺术表现力得到极大提升。
为生态主题提供“声景”表达范式
在生态文学创作中,如何让“自然之声”进入文本,始终是一个难题。王昭荣的探索给出了独特答案:通过“ang”韵的运用,构建“声景”与“意境”的统一——“山风”的呼啸、“鹤鸣”的清亮、“牧歌”的悠扬,这些自然之声虽未直接出现,却通过“ang”韵的音韵特质被间接呈现。读者在诵读时,仿佛能听见风过草滩的“沙沙”声、鹤鸣九天的“嘎嘎”声,这种“以韵代声”的方式,让自然的“声景”与文本的“意境”融为一体,为生态主题的表达提供了新的范式。
结语:韵脚为翼,让散文诗飞向更远的天空
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》的音韵探索,是王昭荣作为诗人与志愿者的双重自觉——作为诗人,他深谙“声情并茂”的艺术规律,以“ang”韵为纽带,让文字有了音乐的灵魂;作为志愿者,他希望通过“可诵、可感”的文本,让更多人听见黑颈鹤的呼唤、感受到大山包的脉动。这种探索不仅让这首作品成为当代散文诗的经典,更以其“破界”的勇气,为散文诗的发展提供了重要启示:真正的自由,不是对传统的否定,而是对传统的创造性转化;真正的散文诗,既能在文字中展现“画的意境”,也能在音韵中流淌“乐的旋律”。
当“ang”韵的余音在乌蒙高原的天空下回荡,我们听见的不仅是黑颈鹤的飞翔之声,更是散文诗突破边界、飞向更远天空的翅膀振翅之声。这,正是王昭荣的音韵探索留给我们最宝贵的诗学财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