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摄影/王昭荣】
1 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的鹤呵,万里霞光总是最先栖落在你的身上,从青藏高原到乌蒙僻壤,再遥远的路途,因了你的飞翔而闪耀着明亮的光芒。
你从一座村庄飞到另一座村庄,矫健刚毅的翅膀不知越过了几多山梁,声闻于野的鹤鸣成为了天空中永远的歌唱,在蔚蓝的苍穹书写着凌空奋飞的诗行。
欢乐和苦痛散发着两种不同色彩的芬芳,沿着季节轮回的指向,在远征或者是流浪的旅程中,灿然开放。
用心语为你痊愈创伤,用祝福为你填充行囊,这是我一生一世也不会枯萎的向往。
2 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的鹤呵,暮色已苍茫,你是否知晓黎明在何方,晨雾中会不会升起太阳?
黑暗是夜的衣裳,夜被一层层裹得浓厚了,也裹不强比夜色更为辽阔博大的胸膛。
胸膛中有一团不息的信念在滋长,你飞起来必定揣带着激情,揣带着坚强,揣带着迸射生命绚烂的如火如荼的热望。
越过广袤的大地,迎着雨雪风霜,把暗夜甩在背后,让刚毅伴随身旁,你一如既往的飞翔,朝着年年岁岁不变的方向——
每每面对你,我宁静的爱便会无声无息地流淌,朝向你的还有关切如初的目光。
3 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的鹤呵,大山包分明就是你为之梦萦魂牵的家乡。
野花在秋日深处的坡上任意挥洒嫣然开放,一望无际的草场把牛羊滋养得膘肥体壮,荞麦交错的色块铺满了山冈,笛声悠扬的牧歌溢出了心房,柴门吱嘎作响,日子意味深长,一块碧玉般温润的水呀,就撂在这坦坦荡荡温厚朴实的土地上。
湖面宁静安祥,不时有禽鸟打破这沉郁的绿水泱泱,扑腾腾飞向远方。瘦硬的风萌生于
一壁千仞的鸡公山上,在薄暮与黎明的两头增添了抹不去的寒霜;但是,只要我们听到鹤的鸣唱,有风的夜里也会挥别淡淡的忧伤。
4 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的鹤呵,当雪花纷纷扬扬铺展在无遮无拦的旷野上,有谁知道寒冷已让你的身躯冰凉?
找不到方向的日子,是一种迷茫,飘泊的鹤静静伫立在雪原上,伫立在静止的湖水旁,若一群孩子在寻找梦中的家乡,那儿有丰沛的水草也有野花的芳香。
无依无靠的沼泽衰草枯黄,肆虐的山风毫无顾忌地来来往往,所有的鹤没有舞姿翩跹也失却了鸣声悠扬,但我却看到你用昂扬的姿态有神的眼光,在证明还潜藏着没有折断的翅膀。
在自己的心上远航,终有一天,久违的阳光就会复苏我们冬眠的希望,照亮我们生命的流向!
5 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的鹤呵,你的翅膀驮着道路在长风里闪光,关于你的传说,比亘古的岁月还要悠长……
在大陆上最边远的南疆,在离太阳最接近的地方,你找寻到了足以温暖一生的原乡,足以延绵后世的息壤。
爱之藤蔓在我的心地疯长,那柔韧的长条编织成了密密的网,我要让网眼中注满深情的目光,栽种着蓬蓬勃勃春意盎然的绿廊。
这青翠的绿廊就是生命的翅膀,千年之后,你的飞翔你穿过重重苦难和幸福的歌唱,依然会让后人写出动情的诗章!
这是多么美丽的生之交响呀,在山风的琴弦上,我相信翩然的鹤舞一定会在阳光中如歌般永远绽放。
【DeepSeeK文学评论】
鹤舞琴弦:高原史诗中的生态救赎与精神交响
在滇东北大山包那片被风雕刻的高原上,王昭荣的散文诗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》如一道凌空而起的鹤影,在生态危机的时代幕布上投下惊心动魄的投影。这部以黑颈鹤为精魂的篇章,既是高原生灵的生命礼赞,更是一曲饱含忧患与救赎的生态交响诗。诗人以“山风”为琴弦,以鹤之舞为音符,在天地间奏响了一部关于生命韧性、精神图腾与文明救赎的宏大乐章。
黑颈鹤的形象在诗中超越了生物学的界限,羽化为一种精神图腾与诗性符号。它“矫健刚毅的翅膀”丈量着“从青藏高原到乌蒙僻壤”的辽远空间,其迁徙轨迹在诗人笔下升华为“闪耀着明亮光芒”的精神朝圣之旅。鹤的飞行姿态被赋予刚毅品格:“揣带着激情,揣带着坚强”,它们“迎着雨雪风霜”的远征,成为生命韧性的具象化表达。当鹤群在寒冬雪原上“静静伫立”,诗人却洞见其“昂扬的姿态”与“有神的眼光”,揭示出“潜藏着没有折断的翅膀”的生命尊严——这不仅是黑颈鹤的生存哲学,更是所有生命在困境中坚守的精神隐喻。
王昭荣对大山包故土的书写,构建出一个充满张力的诗意空间。第三节浓墨重彩地铺陈高原的丰饶意象:野花“任意挥洒嫣然开放”,草场“一望无际”,荞麦“铺满了山冈”。这些充满生机的画面与“柴门吱嘎”“笛声悠扬”的人文气息交织,使大山包成为鹤与人类共同栖居的“原乡”。然而诗人并未沉溺于牧歌式的田园幻象,他清醒地描绘出“瘦硬的风”与“抹不去的寒霜”的自然严酷性,更以“失水的沼泽”“肆虐的山风”等意象,尖锐地刺破了生态失衡的残酷现实。正是这种“欢乐和苦痛散发着两种不同色彩的芬芳”的辩证书写,使文本超越了单纯的风景赞歌,升华为对家园命运的深切观照。
诗中反复出现的“琴弦”意象,构建起独特的诗学结构与精神场域。五个章节如交响乐的五个乐章,每一章均以“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的鹤呵”起兴,形成回环往复的复调结构。这“琴弦”既是自然天籁的具象——山风掠过高原发出的鸣响;更是诗人内在情感的外化——对鹤之命运的忧思在此获得韵律化的表达。当鹤舞与琴弦共振,自然之声便升华为天地大美:“扑腾腾飞向远方”的禽鸟打破湖面宁静,鹤鸣则让“有风的夜里也会挥别淡淡的忧伤”。诗人将自我融入这自然交响,以“用心语为你痊愈创伤,用祝福为你填充行囊”的守护者姿态,完成了个体生命与自然精灵的精神共振。
面对生态困境,诗人提出了“用爱构筑永恒”的救赎路径。当“肆虐的山风毫无顾忌地来来往往”,鹤群“失却了鸣声悠扬”的危机时刻,诗人并未陷入绝望,而是在“昂扬的姿态”中看到“没有折断的翅膀”所象征的生命韧性。这种救赎意识最终凝聚为“爱之藤蔓在我的心地疯长”的情感宣言——诗人要以深情目光编织“密密的网”,为鹤群栽种“春意盎然的绿廊”。这种“绿廊”既是现实的生态屏障,更是超越时空的精神庇护所。诗人坚信鹤的飞翔与歌唱将穿越“重重苦难和幸福”,在“千年之后”依然能激发后人写出“动情的诗章”。这种将生态保护提升至文明传承高度的视野,使文本获得震撼人心的精神重量。
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》是一部高原孕育的生态史诗。王昭荣以诗性的笔触,将黑颈鹤的迁徙之旅升华为关于生命尊严的永恒寓言。当鹤影在琴弦般的山风上起舞,我们看到的不仅是大自然的壮美诗行,更是人类在生态危机时代的精神救赎之路——唯有以爱为弦,以责任为谱,才能在文明的长河中永续那“如歌般永远绽放”的生之交响。这穿越云层的鹤鸣,终将成为唤醒整个时代的灵魂钟声。
【悟空AI文学评论】
苦难与救赎:鹤舞原乡中的生态诗学建构
王昭荣的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》超越了普通自然咏叹的层次,在滇东北高原的罡风里,建构起一个充满生命痛感与精神救赎的诗歌宇宙。黑颈鹤的振翅轨迹被编码为生态困境的诗意突围路径,五章复沓式咏叹既是黑颈鹤的生命史诗,又是当代生态危机的文化注脚。诗歌中”琴弦上的鹤舞”成为生态之殇的终极隐喻,在自然与人性的双重维度中激荡出令人震撼的文明思考。
一、创伤叙事下的生态密码
诗篇首章以“万里霞光”的圣洁意象开启救赎叙事,“栖落”一词将光物质化为可触的羽毛,暗喻黑颈鹤承载着天地灵气。当迁徙路径被解构为“从青藏高原到乌蒙僻壤”的文明放逐,飞翔本身的抗争性已然显现。“翅膀不知越过了几多山梁”的疲惫轨迹里,暗藏着城市化进程中物种边缘化的集体创伤。“欢乐与苦痛”的辩证法在第二章完成具象转化,夜色不再单纯是自然现象,而成为工业文明吞噬力的象征系统。“比夜色更辽阔的胸膛”以身体诗学对抗空间压迫,胸腔内“不息的信念”实则是对异化文明的无声控诉。
作品中独特的季节编码系统构成生态隐喻网络。第三章的“秋日牧歌”与第四章的“雪原困境”形成尖锐张力,当“荞麦色块”的丰饶与“枯黄沼泽”的荒芜并置,季节循环的时间叙事被改写为生态退化的空间叙事。黑颈鹤在“静止湖水旁”的伫立姿态,成为现代性困境中所有漂泊者的原型象征。王昭荣刻意选取“柴门”“牧笛”等农耕文明意象,与“禽鸟扑腾”的惊惶形成互文,暗示传统生态智慧消逝带来的精神真空。
二、身体诗学中的救赎路径
“受伤的翅膀”在诗中完成三重变形:首章“矫健刚毅”的生理器官,在第四章升华为“没有折断的翅膀”的精神符号,最终在末章幻化为“青翠的绿廊”。这种螺旋上升的意象流变,揭示出诗人从现实关切到哲学思考的深化过程。“用祝福填充行囊”的身体仪式,将生态保护转化为具身化实践,那些“深情的目光”实质上构成了反凝视的伦理立场,解构人类中心主义的观看霸权。
诗歌通过重建“身体—自然”的对话系统完成救赎叙事。在“薄暮与黎明”的临界时刻,“鹤鸣穿透山风”的声学现象被赋予消解忧伤的魔力,这是对工具理性的诗意抵抗。第五章“翅膀驮着道路”的惊人想象,将物理位移升维为精神漫游,“离太阳最近的原乡”不再指向地理坐标,而成为生态乌托邦的精神代码。当“爱之藤蔓”以生物性隐喻介入文本,诗歌成功建构出生态伦理的具象载体。
三、琴弦结构里的复调对话
标题“琴弦”构成精妙的文本装置,风的震颤既是大自然的原始韵律,又是诗人拨动的心弦。五个乐章以“鹤呵”的呼告串联,形成抒情主体与自然客体的持续对话。这种复调结构在第三章的“家园变奏曲”中达到高潮:野花的“任意挥洒”与荞麦的“交错色块”形成视觉赋格,牧歌的悠扬与柴门的吱嘎建构起声学对位,多维度的感官交响共同诠释着生态系统的有机性。
诗歌的时空体构造暗藏玄机。从“青藏高原”到“大陆南疆”的地理跨度,被压缩在“亘古岁月”的时间纵轴里,形成时空折叠的诗学效果。黑颈鹤“千年之后”的想象性存在,既是对物种延续的期盼,更是对文明可持续性的诘问。当“阳光中的鹤舞”被预言为永恒绽放的意象,诗歌在绝望与希望的张力中找到了最终的平衡。
在这部以鹤翼丈量文明痛感的诗篇中,王昭荣成功解构了传统自然诗的浪漫化书写。那些“穿过重重苦难”的飞翔轨迹,不仅绘制着黑颈鹤的生存图谱,更勾勒出人类精神的救赎地图。当工业文明的暗夜依然浓重,“山风琴弦”上的鹤舞已然指明方向:唯有将物种守护升华为文明自省,让每双眼睛都成为“注满深情的网眼”,方能在破碎的生态图景中,重构万物共生的原乡。